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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啊這是另一篇已得到作者同意的翻譯!
原文連結在此: 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21040958/chapters/50047805
同樣的,英譯中難免會有點失去原汁原味(?)(而且這篇真的有點難翻……)所以英文好的請去支持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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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先點一下紫藍圈圈的按鈕喔!

Compromised有和解、妥協之意,看下去你們就明白標題的意義了!

【平行世界—卧底】
【假結婚】
【先敵後戀】
【不喜勿入】


一些注釋:

伊登:EDEN,KQ的唱作型歌手,ATEEZ和Dreamcatcher的不少歌都有他的參與,而且他唱歌也很好聽ww

牛郎:原文是Raven,直接譯的話是掠奪者/烏鴉,但看原文的話朴星和的工作跟掠奪者沒什麼關係,牛郎比較貼切

各個姓氏:外國人以姓氏稱呼不是好友的人


星期一早上八點鐘的辦公室一如既往的熱鬧。這是他們部門的常態,滿是辦公室和咖啡機的樓層專業、高壓而擁擠。

在這個與平時無異的日子裡,他坐在上司的對面,阻止自己玩弄手指。上司伊登在金弘中四年前加入時就已經是部門的總指揮官了,他將在三個月內迎接加入公司的週年。有時他也會好奇自己是怎樣活過上司派遣給他的高危任務,但為了升遷,他在所不惜。

金弘中是升遷的奇蹟。他是辦公室裡最頂尖的特務,還是整個部門中的黃金情報員,一切都是用他的汗水換來的。這次會議大概也是講關於升職的事吧?金弘中無論如何都一定會接受。

他的上司挨前,雙手互扣,像是要向金弘中傳達什麼壞消息般。

糟了。如果這不是升遷機會那怎麼辦?

「先生,」他開了口,端正了坐姿,「你召見我是有什麼事嗎?」

伊登直視他的雙眼,仔細把他的臉端詳一番後,攤坐在椅子上嘆了一口氣。「我們要先等另一位特務來到才能進入話題。」

「這是嚴重的事嗎,先生?」金弘中問。

他的上司看向辦公室的窗口。整個辦公室都一覽無遺,讓伊登能清楚看見從事文書工作的職員在做什麼。

這跟金弘中無關就是了。他是實戰人員。

「不是什麼嚴重的事……」伊登回答,之後才多加一句,「目前來說還不是。」

「先生——?」金弘中開口,但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

上司與特務的會議被打擾並不是常見的事。或許這個就是他們要等的人吧?然而,辦公室內的氣氛莫名地凝重,金弘中從剛才起就覺得背脊發涼。他幾星期前才剛完成了另一個任務,處理危機對他來說小事一樁,但這次好像有什麼不同。

「先生,非常抱歉我遲到了——」來人打開門後焦急地走進房間,但看到金弘中後停止了動作。

伊登懶得站起來,「你遲到了。」

「遲到?」金弘中站起來,手依然緊握著椅子,「為什麼他遲到,他是不是——?」

剛進來的特務(狠狠地)關上了門,看上去跟金弘中一樣掛著一副難以置信和驚訝的表情。「長官,他也要一起執行任務嗎?」他的語氣非常煩悶,「拜託不要——」

這次伊登站了起來瞪著兩人,「拜託兩位請坐下好嗎?」


金弘中由始至終討厭的特務就只有一個,開始指的是由訓練時期就已經建立的孽緣。沒錯,他們兩人認識的時間很久,但這只加劇了他們之間的敵對關係,尤其在與其他人的良好關係的對比下更為突出。

也許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強烈競爭導致了大量任務慘烈的失敗,又或者因為他們經常各自行動而忘記了合作的重要性——

他不太清楚是什麼導致了這段關係;他甚至不知道這能不能算上是一段關係,但他絕對不想深入討論這個話題,更別說是與他一起合作了。

「這不可能。」他掩著臉嘀咕道。

兩人都不想失去工作,只能乖乖坐下。伊登很久沒試過那麼焦躁了。他們可不想惹怒上司,尤其是在升遷機會近在咫尺的時候。

「你跟我講啊。」朴星和攤坐在椅子上抱怨道。

朴星和也是部門內其中一個最頂尖的特務(當然還是在金弘中之下),以快速搜捕罪犯和完成任務聞名。他確實是一個專業、令人敬佩的男人,但他會不擇手段地搶去晉升機會;雖然金弘中也不遑多樣就是了,但還是比較好一點。

金弘中愛依靠著自己的知識行事,他工作時鮮少犯規;相反,朴星和游走在死亡的邊緣,而且擅長用誘惑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是風險相當大的方式,金弘中絕對不會這麼做。

他們根本是兩個極端。

「不不不,我拒絕與一個有오빠癖的人合作。」金弘中嫌棄地說。

朴星和看起來很生氣。「簡直無法置信,你竟然會這樣暴露我 —— 啊不,你當然會這樣做——」他諷刺地補充,「況且這是一件很合理的事,畢竟——」

伊登清了清喉嚨,讓他們閉嘴。「像我剛才說的,我要你們兩個合作。」

「但要裝成伴侶耶?」金弘中比他預想中的來得大聲地說。他對這個安排極為不滿。朴星和是他最不想要合作的人。

「長官,我非常不喜歡這個人。」朴星和說出了金弘中的心聲,「可以安排另一個人嗎?例如潤浩或者旼琦——」

「他們都在執行另外的任務。」伊登提醒道。

「不能讓他們之後才繼續嗎?」金弘中半哀求地問。

他們的上司按摩著太陽穴,「我不想講關於他們兩人的事。」他用不容反對的語氣回答,「況且,你們有的執照是他們沒有的。你們兩個是這個任務的最佳人選。」

如果他不是知道這句話也針對他的敵人的話,金弘中一定會因為這個話而自豪。伊登說得對,他們的確是這個任務的最佳人選,唯一的障礙就是他們之間強烈的憎恨。

「我需要你的背景,」長官指著金弘中,「還有你的技巧。」他看著朴星和。

金弘中不太想知道「技巧」指的是什麼。

「友榮和傘在兩個月前不是已經開始處理這件事了嗎?」朴星和說:「他們在幹嘛?有找到什麼嗎?」

提到同僚的一瞬間,伊登的臉色變得深沉起來。看來他們觸碰到他的神經了。

金弘中用手肘頂撞朴星和的手臂。對方瞪了他。

「鄭和崔不見了。」伊登說,眉頭因擔憂而緊皺,「已經一個月了。」

「他們失蹤了一個月嗎?」金弘中質問道。

朴星和聳了聳膊,「他們可能不聽指引而已吧?說不定他們遇了樽頸——」

「他們在挪威的某個山上的度假區發現了潛在的毒品市場。」伊登雙臂交叉解釋道,「我收到的最後一個訊息是鄭傳來的求救訊號。他們的喬裝被識穿了。」

「所以你要我們滲入那個度假區嗎?」朴星和問。

「沒錯。」伊登回答。

「用伴侶的身分……」金弘中自言自語的補充。

他的對手馬上站起來走向門口,「不要。我絕對不要跟一起合作。」

長官在朴星和離開前開了口,「有升遷機會也不要嗎?」

他們似乎有著共同的目標,因為兩人聽到「升遷」後都僵住了。

「升遷嗎?」金弘中差點開了口。

「要我接受任務的話,只有升遷可不夠啊——」朴星和說,但看向金弘中時卻閉上了嘴。

神奇的,伊登沒有說話,似乎深信二人必定能得到共識。金弘中真的不想令上司失望,但他覺得這次真的不可能會有共識。

「等一下。」朴星和重新坐下,與金弘中的距離近得令他不太舒服。他完全明白為什麼朴星和會那麼擅長用他的「技巧」,他不得不承認朴星和真的是個英俊的男人,雖然他也很想剪掉遮蔽著對方左眼的瀏海。「我們要不要來賭一把?」

「賭什麼?」

「我們看看誰先抓到主謀吧。」朴星和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如果我贏了的話,你就要叫我『哥』。」

金弘中差點嗆到。簡直不可理喻,但他們同樣愛競爭。「幹不要。」

「我就當你自動棄權囉。」

「那如果我贏了話,你這輩子都別想要我把你當長輩。」金弘中挑眉立下挑戰書,「這樣行了吧?」

被這個提議所吸引,朴和瞇起雙眼接受挑戰。「好。」他與弘中握手。

伊登由始至終都保持緘默。

愚蠢至極。任務很重要,所以他們不應該為這種瑣碎的事而爭執,這已經是底線了。金弘中能與其他人順利合作,朴星和也一樣。為什麼要把這兩人放到一起?

執照?技巧?他們確實是完美的,但是——

可惡。他們真的太適合這份工作了。

「我稍後便會派人把相關文件和機票交給你們。」長官打斷自己的思緒,「還有,我要提醒你們,自從鄭和崔消失後,整橦房子都處於監視之下。」

「這個對我們來說是個難題嗎?」朴星和自詡道。金弘中也想這麼做。在高危地點工作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日常了,為什麼伊登要為這種小事特意提醒他們?「我們只需要找到主謀然後救出友榮和傘。僅此而已。」

二人的上司滿意地笑著。現在他們無法回頭了,畢竟賭約和升遷的機會也確認了。

「房子處於嚴密的監視。」伊登再一次說道,「我不能再有兩個特務消失了。為了你們的安全,我要你們一直裝成一對已婚伴侶。」

安全

比較像懲罰吧。


機艙內滿是人。公司為什麼不願意多花一點錢給他們坐頭等艙?明明是去旅行,但在人潮中的朴星和只覺得自己好像一尾沙丁魚。這能算是假期嗎?想到自己還沒有被子彈穿洞而滿身血,這確實也是幾個月以來最舒服的行程。

撇除這次的搭擋是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這點以外。

身型細小的男人在他的右側,自從坐下後就一直不省人事。輕易在執行任務時入睡的人算什麼密探?

朴星和對於所有事都感到極不耐煩。更何況他的敵人正完全地攤在自己身上,輕輕的打著呼嚕,窗戶和他的體重幾乎要夾扁自己。

雖然他幾乎跟羽毛一樣輕,但朴星和還是很不滿。如果他狠下心的話,他隨時可以把這個一米七的男人丟到飛機的另一邊,讓自己有空間把腿伸直。這個狀態還要多維持十小時,女星和覺得挪威毒販殺掉他之前,他會先被這件事煩死。

「金,」他懶得壓低聲音,「你這麼容易睡著真的好嗎?!」

金弘中在睡夢中動了一下。至少他還是有點警覺性的。

朴星和看著對方難受地向前屈曲。作為一個人應有的基本尊重,為免他撞到頭,朴星和抓住金弘中然後讓他挨著自己的肩膀。他之後大概得處理弘中在他的Chanel新衣上的口水吧。

「真是的。」朴星和觀察了金弘中的衣裝。他穿著一條舒服的運動褲和一件大衣。乘搭長途機時穿得輕鬆一點是個聰明的做法,但朴星和還是比較愛時髦地工作。

「我可以幫你們把行李放到行李櫃嗎?」一名機艙服務員微笑著走到他身邊。

真是讓自己放鬆的最佳機會。他需要能平息他的怒火的東西。

他等了一秒才挑著眉回答服務員的問題,臉上掛著魅惑的微笑,「謝謝你,不需要,但是——」他示意服務員彎下身,「你可以給我一杯白酒嗎?拜託你。」

服務員別過頭,「啊,我們現在還沒起飛,恐怕我無法——」

「連我也不行嗎?」朴星和歪著頭,看著女人因害羞而盯著他的模樣。他緩慢地重覆著,「我真的非常、非常口渴。」

女人避開朴星和的視線看向其他服務員,「我、我大概可以給你其他飲料 —— 總之就,請稍等一下。」

「非常感謝。」他繼著魅笑著看她匆忙離開的背影。

他其實沒有很喜歡這種感覺。他不怎麼為自己的行事方式感到自豪,但作為密探就意味著他得說謊過活。這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敢相信我竟然要看到你那臭名昭著的調情方式。」金弘中的聲線像刀子般刺到他。他不是在睡嗎?

「我以為你睡著了。」朴星和沒有看著他。

「我也以為你是我的丈夫。」

他轉過頭,看到他細小的搭擋明知故問、嘲諷地笑著。這是朴星和以前做過的事的現世報吧。他到底為什麼要答應這種——這種——

「這種事隨便。」他敷衍道,看著骯髒的地板,「我需要飲料。」

「你記著,我對這件事的厭惡度不會比你少。」金弘中挨上椅子的另一邊,拉遠與他的距離。

「好啊。」他回答,「到埗後我們就離婚吧。」


他們以前的任務永遠都會迅速變得很糟糕。他最記得的是在東京的那次,他得自己一個在沒有降落傘的情況下吊在晴空塔上,而且他的搭擋不在,就因為他跑去了跟當地的罪犯打架 —— 回到公司後當然要寫報告書。伊登對此非常不高興。

另一次是他們初次合作的時候。他們要在首爾的中心地區調查一些可疑的俱樂部,但最後朴星和竟然為了追蹤幾個與案件無關的流氓而拋下金弘中了。

那是為了升遷啊,金。他說。

金弘中對此一點也沒感到雀躍。事後他們當然被罵了,但至少他們即使被一堆持著兵器的人追殺也沒死掉。

他一直都記得這些任務,這些經歷提醒著他們到底有多水火不容。雖然金弘中自己也不是什麼乖巧的優等生,但至少他沒有朴星和那麼誇張。

所以這次一定要成功。他們只需要當個卧底找出潛在的毒品市場,然後找回兩位失蹤的特務。

他知道鄭友榮和崔傘都是有實力的人。他們不會不吭一聲就消失,而且他們之間有很強的羈絆。剛知道他們要出發時,金弘中是相當放心的,但現在他們兩個失蹤了,他難免感到焦慮。

但看到他們的調查地點後,不安煙消雲散。度假營幾乎跟迪士尼一樣大,但取代機動遊戲的是茁壯的大樹,被樹林遮掩著的是雪山上的木屋群。

進島的船程很短,但登上纜車後,時間彷彿慢了下來。

朴星和僵在座位上,眼睛努力地避開窗戶,但在一直攀升的纜車上又怎麼可能做到?

金弘中第一次發現了搭擋的恐高症。在晴空塔的時候他有一瞬間注意到跡象,但朴星和當時只顧著想辦法生存,所以注意力被分散了;這次,沒有事物阻止朴星和向下看。

「畏高的特務啊。」金弘中木無表情地說。

「金,請你閉嘴。」朴星和縮起身子緊扣著雙手。

這是長久以來朴星和顯得最脆弱的模樣。雖然看上去挺有趣的,但金弘中也因為自己無法幫到什麼而有點難受。

金弘中也有屬於自己的恐懼。

「我們快到了。」他說。

朴星和嗤之以鼻,「這什麼?你在安慰我嗎?」

「朴,這裡有監視器。」金弘中粗暴地說,「你讓我裝一個好丈夫吧,媽的。」

「你幾分鐘後可能就要喪偶了,我覺得我快要昏倒。」朴星和小聲地反駁。

金弘中煩躁地吐了一口氣。「煩死了。」他勾住朴星和的肩膀把他拉向自己,手在他的背上緩緩打圈。這種時間可不能讓他昏厥 —— 要是他們突然受襲的話,他可沒信心能安然無恙到達目的地,尤其是當朴星和處於這個狀態時。

朴星和皺著眉看向他,「你他媽在幹嘛?」

「我只是想當個好人讓你舒服一點而已,朴。」他咬牙切齒地回答。他不可以讓潛在的監視者看到他在講什麼。「還是說你比較想吐?」

朴星和反了白眼。「他們說如果在被強行摟著的話就要吐在對方身上。」

「我有348種在纜車裡殺了你的方法。」金弘中反駁。

「好好,你繼續。」朴星和說。他可無法反駁那句。


過了幾乎像一千年的時間,他們終於到達山頂。乘搭纜車令朴星和感到頭暈目眩,甚至無法在平地上站穩。

更令他不解的是金弘中竟然會嘗試友好地對待自己。金弘中從來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訓斥或嘲諷他的機會,那這種「你欠我一個人情」的舉動到底是?

他舉起手遮擋朝陽,但也令他看到了度假營的影子。「很大」絕對不足以形容它的規模。

連綿的寬闊道路,豪華的小屋散佈道路的兩側。兩、三層高的屋子甚至配備了庭園和室外游泳池;屋子之間有幾幢看起來像集會所多於辦公室的樓房。滿地的白雪反射陽光,整個地方看起來就很像聖誕卡。

他們身後有一個湖,湖中心的私人小島嶼的主人正是他們要調查的人。

朴星和慶幸湖面並沒有結冰;他沒有帶他最好用的雪靴,但他懂得駕駛船。岸邊有個小碼頭,有幾艘船已停泊在碼頭,隨時可以用來離開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看起來很夢幻,確實像有錢夫婦來解憂和接受輔導的地方,怎麼看都不像大型毒品販賣現場。

那幾個臭小子在這裡幾個月了,而且從沒向總署報告,想必是發現了什麼重大線索吧。結果兩人卻消失了。

他觀察四周,在腦中想像了下這個地方的地圖。那兩人還在島上嗎?還是已經用水路逃走了?

金弘中用力捏了朴星和的手臂,「集中。」

朴星和拿起了行李,順便乘機推撞弘中。他絆了一下,但在看到一個穿著冬裝的男人迎接他們時隨即重新站好。男人這對剛來的……伴侶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來人與金弘中握手,然後伸手向朴星和做一樣的事,最後才向兩人深深地鞠躬。「歡迎。我是姜呂尚,會在未來幾星期的時間與兩位相處。」

金弘中和他的搭擋也向對方回禮。「這裡很美。」他的搭擋說,臉上一如既往地掛著他有名的虛偽笑容,「那就拜託你了。」

「非常感謝,先生。我很期待與兩位合作。」名為姜呂尚的男人把手伸向他身後的路。「請跟我來。」

朴星和點頭,而金弘中把自己黏到他的手臂上。他費盡意志力控自己不要把身型細小的人丟到右邊看起來像有毒的常春藤的花叢裡。

似乎感受到他的意圖,金弘中加大力度抱緊對方的手臂,直到他開始痲痺。姜呂尚繼續帶領他們走上山。他們還要走多遠?這座山會不會太大了?

他再次感到有點暈眩。

「你是韓國人喔。」金弘中隨意地開口道。

姜呂尚雀躍地點頭。「從釜山來的。」

「那我想你應該很擅長修補伴侶之間的關係吧。」朴星和依然視察著四周的環境。這裡是興建隱藏實驗室的最佳地方。「如果他們把你從老遠的韓國挖了過來的話。」

嚮導輕輕的笑了起來。「對,你可以這麼說。」

朴星和不禁露出了懷疑的表情。金弘中看到後馬上岔開話題。

「太好了,」他說,「我想快點開始。」


他們早就對姜呂尚這個人做過細密的調查了,但沒有查到什麼。他單純是一個旁觀者,一個真心想要幫朴星和與金弘中之間的虛假關係的持牌治療師。

況且,鄭友榮和崔傘也沒有向他們報告過任何關於這個人的可疑舉動。就算他們在犯罪現場 —— 也就是當旅館通知總部說那兩人消失了 —— 他也只掛著天使般的笑容。

這種笑容不可能隱瞞著什麼事吧?

「我們計劃在明天才開始與你們見面。」姜呂尚打開了旅館的鎖後把鎖匙交給了金弘中,「之後幾天你們都會跟我一起合作,但請記著你們的主要目的是要增進你們之間的關係。」

他感覺到朴星和很不耐煩;如果可以的話,他絕對會向金弘中和姜呂尚翻白眼。

「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用屋裡的電話打給我。通訊錄有我的聯絡方式。」姜呂尚補充,「我現在有其他事要處理,先失陪了。」

治療師再次鞠躬後便轉身離去,留下兩人站在門前。他們也鞠躬後同時嘆了口氣。

朴星和看起來非常煩躁。金弘中很懂,但他沒有生氣的精力。

他們沒有太認真對待假結婚的事,但現在有人講出來了,他們也得面對現實。

老實說,他很想吐 —— 他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是犯了什麼大錯嗎?

然而他們不可以表露出真正的感受,除非他們想被識破偽裝。「只能進去開始了。」

朴星和粗暴地走過金弘中,逼使他用門支撐自己,「我快要給長官打電話要他放棄這個任務了——」

室內的景象讓他閉了嘴,眼神還閃閃發亮。朴星和不是容易被分散注意力的人,但這次他有正當原因。

金弘中在探頭觀察這幢兩層樓高的旅館時也注意到了。鄭友榮和崔傘在消失前就是住在這個華麗的地方裡。

唯一準確的形容詞是,裡面非常寬敞。深色的木造地板、大理石的檯面、簡約的傢俱和散發著柔和光線的巨大的現代式吊燈;上層因為玻璃做的牆壁而一覽無遺,可以看到主睡房、透明的樓梯和暴露在外的鐵枝。

玻璃拉門可以通往室外是誘人的、還冒著泡的按摩浴池,在寒冷刺骨的冬日裡冒著水蒸氣。而在那前方是看起來比起現實更像油畫的山谷景色。

「天剎的。」他聽到朴星和放下行李時說。這個地方太大了,放下行李時還有回音。

「你他媽在騙我吧。」金弘中無力地挨在沙發上。他還無法完全消化他們在接下來的這個月會在這裡居住的事實。

這就是……令他們願意妥協的東西。

他們上一次度假是什麼時候了?他們一直渴求著晉升,渴望得忘記了如何休息。以往的任務也是,永遠都要在惡劣的環境下溜走或藏身。

老實說,這完全就是他夢想中的度假。可以住在一個美麗的環境、調查不可能的案件——

他只需要朴星和離開,那便完美了。

另一位特務把他從白日夢中喚醒。「金。」

金弘中依然處於驚嚇狀態,「什麼?」

朴星和舉起一根手指。他沒有清楚指出他在講什麼。「一。」

「你需要講得更清楚——」他抱怨道。

「這裡只有一張床!」朴星和盡力地小聲回答道。

他馬上感到恐懼感充斥全身。

他們的仙境就這麼被幾個字摧毀了。朴星和再一次毁掉了一切。


他不介意寒冷。首爾的冬天一直都是寒冷的,哪裡都比不上,而他在那之中長大。但這裡的雪對他來說是陌生的,雪的味道苦得入骨,嗅起來很像公里之下的湖水。

當他們到達並放好行李後,夕陽早已西下,天空降起飄雪,似乎在警告他們在這種時間探入未知的地方是一件危險的事。

這是他第一次在挪威執行任務。他記憶中的上一次任務是在東京的那次,當時是春天,但深夜時依然寒冷。

當時他的搭擋是金弘中,而他在主謀用升降機逃到晴空塔塔頂時成功地遇上麻煩。

晴空塔是一座銀灰色、晚上看起來很像半透明的高樓,唯一令他們知道自己在頂樓的是塔尖上間中閃爍的一點紅。當那個主謀幾乎把他丟到塔邊時,金弘中成為了最大的負擔。老實說,朴星和自己有能力解決那件事。

因為那個特務不習慣大賭注。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地處理所有事,那是他能爬到高地位的原因,但也因為如此,他現在仍無法達到成為最頂尖的人的這個目的。

朴星和其實也半斤八兩;他也不是什麼天使。

他躺在床上(微小的床,雖然屋子很大)瞄向在浴室裡刷牙的拍搭。朴星和早就熟知一切,跟金弘中同居過也知道他的習慣。他們太適合這次的工作了,完美得可怕。

他觀察著金弘中灰褐色的頭髮長得快要過肩的長度。其實他也沒有真的很矮。朴星和只是喜歡自己很高的感覺,而他的對象碰巧是金弘中罷了。

「我們已經知道了要檢查的話會有多危險了。」金弘中在他的位置上用毛巾抺乾臉頰,提醒朴星和。他講的是佈滿屋內的裝置。他們相信伊登講的必定是真話,他們不可以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去找那些裝置;他們只能繼續維持假象。

「它們沒那麼重要。」朴星和說,藉機把西裝外套脫掉然後放到沙發上。他們的用詞很謹慎,畢竟不可以隨便地把長官的話全部吐出來。

已經換上睡衣的金弘中挨著門。依然濕淋淋的頭髮黏在他的額上,令他看起來年輕了幾歲。「那我們得找地方——」他指著自己的嘴暗示接下來的話:一個可以不被偷聽的談話場所。

朴星和難得同意。「而那個地方是?」

「我在想,浴室。」對方建議道。

「喔,浴室。」朴星和一邊脫掉鞋子一邊呢喃。「浴室。聽上去——等、等一下——」

金弘中向他露出不耐煩的表情。「這是唯一可能而又安全的方法——」

「我今天不想聽到。」朴星和打斷了他,重新躺到床上用手臂蓋著雙眼。他不想看到他的搭檔。「不要提醒我現在我們處於什麼處境。」

床褥沉了下去,也就是說金弘中坐到了他身邊。「不要把我當成白痴。我知道這個方法聽上去有夠蠢。」

他咕噥了一聲。「我們可以在其他地方做啊。例如說,森林。」

「太危險了。」

 「按摩池?」

「太多人。」

「船上?」

「監視器。」

朴星和挪開手臂盯著弘中,但只看到對方疲憊地看向自己。他想自己看起來也一樣無力。

金弘中拿起最近的被子包裹著自己,他的肌膚依然因剛剛的熱水浴而透著粉紅。這時的他看起來不像一個經歷了十年訓練的密探、有一千種不費吹灰之力的殺人方法的特務、一邊與職業殺手肉搏一邊駭進電腦的人。

不是——這是他第一次露出如此脆弱、普通的模樣。

那太危險了。

朴星和清了清喉嚨。他一定是被山上清新的口氣沖昏頭腦了。「快點睡吧,金。你看起來快要昏倒了。」

金弘中生氣地把被子丟向他,剛才軟弱的模樣消失殆盡,「我懂得照顧自己。」

然後,他當天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朴星和佔用了床的左邊,金弘中佔用了右邊。他們沒有談論過這個安排。他們也不需要,反正這不重要。

「對了,你久了我一件Chanel西裝。」朴星和說,解開身上的白色襯衫的鈕扣,「你睡覺時流太多口水了。」

金弘中無言地扯了扯床單。

這將會是個漫長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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